2012年9月24日 星期一

【分享】美國行護的經驗分享之一 體系不同處


一位在美國行護的姐妹Genny和我分享了她在美國的護理經驗,因為很難得,所以在徵得她的同意後,分享給各位。原文網址在這兒http://missgenny.blogspot.tw/2012/09/blog-post.html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在台灣驕傲的說:「在台灣行護理真的有一種被捧在心頭的感覺!!」

--以下原文轉載------------------------


今天看到一篇台灣護理師所以的文章, 讓我感觸良多. http://whitenusky.blogspot.com/2012/09/blog-post_17.html 所以想藉此分享.

想著去年暑假回台灣三總見習,目的是想瞭解台灣醫院的體系跟加州醫院之所以哪裡不同. 見習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台灣醫院的醫護人員真的好辛苦噢! 他們不僅要輪花班, 也要照顧著7-15個病人. 想想加州的RN 真幸福,因為有union 跟政策壓制下護理師跟病人比例是1:4-1:5. 而且,每隔4小時一定要有15分鐘的休息時間.

 Lunch break 也一定有30 分鐘. 所以在12小時班裡有一小時的休息加吃飯時間. 現在大家的醫院也有所謂的break nurse, 他在每個護理師休息時間中照顧他所屬的病人. 雖然美國體系上相叫起來好像比台灣好很多, 但是我們護理新生正面臨着沒有new grad RN 的工作. 不是因為我們不積極尋找而是因為太多護理人員沒有人要退休. 醫院也沒有足夠的經費來訓練我們新生. 畢竟新生訓練至少有13 weeks 的"瞭解醫院“, "IV pump 課程”, ”電腦刻字班 charting“, 等等的訓練才讓new grad RN 自己照顧病人.

很多剛畢業生一般要等半年到一年在能找到大醫院的工作. 當然也像台灣有”學長姊“照顧. 面到棘手的狀況也是有mentor 互相加持著. 現在很多新生的都到其他州升請到 new grad program 跟醫院簽下2年的約才能回到加州,回到我們所熟悉的地方. 所以不管在哪裡, 醫療人員都還是面臨不同的問題. 相較之下, 台灣醫護人員非常的缺. 連不是相關科系都可以來當護士,這的確讓人打哆嗦!

在美國行護理真的有一種被捧在心頭的感覺!社會大眾其實很尊重 RN 並不會有人問你說”為什麼要做這麼不乾淨的工作“, 反而很體諒我們的辛苦. 當然還是有些人不會諒解, 也不懂得珍惜我們. 但想想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只要看到別人快樂, 身體健朗. 我也就釋懷跟著開心了!

2012年9月17日 星期一

道歉的阿長

三點多,小夜換好衣服準備點班。一走進護理站就罕見的看到白班都在打紀錄,轉頭一看,果然是阿長辦公室深不可測,激發了大家的潛能,速速回到護理站。

臨床護理人員都知道,當阿長把護理長辦公室的門關上、窗廉拉上,如果不是年終大約談,就一定是有誰幹了什麼,被請到阿長辦公室裡好好會晤一番,這時大家都會很有默契的快點把事情做完,盡早回到護理站,想看看到底是誰被請到阿長小小的辦公室裡,以及從被約談者及阿長的臉部表情推敲事情的嚴重程度,做為下班聊天的題材之一。很類似於網友看筆戰時會搶沙發和買雞排。

「是誰啊?」小夜也好奇了,小聲的探察敵情。

「好像是吳總醫師喔!」吳總?他幹嘛跟阿長約談?難道他是在約談我們阿長?什麼事啊?講很久了嗎?

白班聳聳肩,露出一副「不然我們怎麼會這麼積極的坐在護理站?」的表情,雙手繼續打著紀錄,耳朵倒是豎得很高。

千呼萬喚,阿長辦公室門窗總算打開了。護理長和總醫師兩個臉色都十分尷尬,我們快速的交換了眼神,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幕後配音看圖說故事。

可惜,沒有玫瑰瞳鈴眼的曲折離奇,阿長在隔天的大交班告訴了我們與總醫師尷尬會談的內容,說來有些汗顏。原來總醫師是整理住院醫師的心聲,要來請阿長能不能讓某些學妹「加強訓練」。

臨床流動率高,新人留不住,好不容易有個願意待下來的新人,長官們就會三申五令的不准學姐「電」學妹,要好聲好氣的說、小小聲的說、顧全面子的說,即使是現場已經在CPR,來了兩個月的學妹,連扣Ambu都不會,也必需要溫柔的把Ambu接過來,輕聲的告訴學妹:「來,Ambu要這樣扣,氣才會打得進去喔!」

為什麼?

因為學妹會哭。

要嘛就是睹氣翹班違約離職,要嘛就是接到家長電話想要「關心」女兒第一份工作的狀況,順便了解是那位學姐把他從來沒有被罵過的女兒弄哭了?

為了避免長官約談自己以及接家長電話接到手軟,阿長們再三的提醒學姐們:「我們要好好保護新人。」於是乎,覺得自己很沒價值的學姐們紛紛丟出離職單,臨床上能夠教導新人的資深護理人員就越來越少。

引起總醫師告御狀的導火線是總醫師已經連接了三天「血糖」及四通「血壓」的報告電話了,其中有三通是在大夜。

在古老有許多資深護理人員的時代,學妹們要打電話給總醫師之前,一定會有學姐確認過病情需要報告總醫師(小事call 實習醫師、小狀況call住院醫師、CPR時 才會call總醫師),才會看著學妹打電話,並在旁邊聽學妹怎麼跟醫師報告病人情況,等學妹掛掉電話後,再告訴學妹怎樣說會更快、更準確。

但,在臨床護理老人流失後,事情都做不完了,誰還有空看著學妹打電話?

於是,學妹們在大夜巡房時,病人說他睡不著要求量血壓,量出來152/74,學妹有念書,她知道這是高血壓!立馬在半夜三點Call總醫師前來處理,卻忽略了這病人67歲,已有高血壓多年,現有高血壓藥物控制中。(是該處理,但非以單次血壓為基準。應先評估病人平常血壓、用藥、睡眠、壓力、疾病等狀況。半小時後再量一次,在沒有緊急狀況下,如果血壓仍是差不多,白天交班請當科處理就可以了。)

學妹回到護理站心想:「我之前都是call 住院醫師,他很可憐都沒睡,不然call總醫師好了。」拿起電話,撥給病房吳總,告訴他:「xx床病人血壓152/74。」

「然後呢?」總醫師剛處理完隔壁病房的CPR,教導住院醫師開order中,不理解這通電話的目的。

「就是病人血壓高啊!」學妹心想,你都總醫師了,弄不懂血壓正常值嗎?

「所以呢?」總醫師還是想不透為何要在半夜三點告訴他這件事?

「病人血壓高啊!要怎麼處理?」學妹嘀咕著,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耐著性子,吳總先逐項確認了病人無生命危險及平日血壓、用藥狀況,強迫自己不要發飆的告訴學妹:「交班給白班,請當科處理!」吳總覺得自己的血壓都飆過180了。

學妹掛掉電話,想說這總醫師真爛,學理差又不來處理病人,當什麼總醫師!

另外一端的住院醫師啼笑皆非,因為他一整個晚上已經接了好幾通類似的電話,血糖375急call、家屬要解釋病人也call、病人吵著要出院也call,最冏的是剛剛CPR的這床,18點血壓只有75/45,心跳130卻直到家屬發現病人叫不醒,更別說另外一床呼吸治療師要幫COPD病人吸藥時,才發現病人的氧氣被家屬開到5L,病人已經CO2 retention了。

總醫師很痛苦,聽完學弟講的這些事蹟感覺更痛苦。

他懷念以前當住院醫師時,護理人員打給他通常是問他便當要訂什麼?要喝什麼飲料?下一通再打來,則是告訴他便當來了,快來趁熱吃。就算有需要on Endo,他只要負責插管和開Order,其他雜事護理人員會幫他準備妥當,甚至他第一次換氣切、換藥,也是由資深的護理人員在旁協助與提醒。那個時候很快樂,程度大概只有老榮民回憶十大建設年代可以比擬。

阿長在大交班時告訴大家,她想了一整夜,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她無法抽掉狀況學妹,因為單位沒有人力。
她無法讓學妹瞬間變強大,因為她沒有記憶土司。
她無法再排資深學姐cover學妹,因為老人負擔已經很大了。
她無法減少病床,因為那是醫院政策。
她無法讓病人病情穩定,因為那是屬於神的能力。
她無法讓醫生不煩燥,因為不爽是可以理解的。

「怎麼辦?」

阿長很無奈,嘆了口氣:「現在也只能不斷的賣老臉道歉了。」

2012年9月4日 星期二

阿公的有口難言

好友的阿公自殺了!

從橋下打撈起來時,整個老人被泥濘沾滿全身,滴著水,還是燥動不安的喊著想死。所幸沒有大礙,運氣很好的沒有撞到硬物也沒有折斷脊椎,只斷了左腳的大腿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八十幾歲阿公,開完刀臉色蒼白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左腳高高掛起,捆著厚厚的砂布,接著紅紅的引流球,無視身邊晚輩心疼的眼神,阿公閉起眼、憋著嘴,仍是不發一語。

「爸!到底是為什麼啊!」耐不住性子的二女兒,打破了僵硬的空氣,握著阿公的手,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晚輩們相視無言。阿公總共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雖然高齡,但仍活動自如,沒有什麼病痛,家裡雖不算是富有,但家中經濟生活無虞,每個兒女早已各自成家,平常互動也相當良好、大曾孫也已經要上小學了,眾子女們想破頭都想不出為何應享天倫之樂的老人,要選擇這麼激烈的做法?

「有人去通知媽嗎?」大兒子赫然想起家中還有個八十歲老母獨自在家,不曉得有沒有人通知她一聲?

「麥夠講伊啦!」老人突如其來的大喊,嚇得剛滿一歲的小曾孫「哇!」得哭了起來,被孫媳婦拍拍哄哄,帶離了病房。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大概從一年多前,阿嬷開始會向阿公求歡,每天睡覺前會主動脫阿公的褲子。但是對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而言,性需求早已經轉變成日常生活的依賴,而非性器官的互動,每天醒來能夠感覺身邊老伴還在,那就是莫大的滿足了,更何況生理功能因年紀而衰退,就算阿公想要滿足阿嬤不知從何而來的性衝動,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阿嬤求歡被阿公以「力不足」拒絕,便要求阿公去買廣播裡說的「鳥頭牌愛福好」,剛開始阿公心想自己都快九十歲了,還到藥房買這一味,在小小鄉鎮裡若是被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阿公拒絕了幾個月,最後還是敗在阿嬤每天無止盡的碎念攻勢之下,硬著頭皮買了一罐回來。

阿公拎著剛買回來愛福好裝在紅白塑膠袋裡,才走進門就被阿媽一眼瞧見。沒想到阿媽開始大哭大鬧,說是阿公老不休,年紀一大把了還想著那檔子事,一定是外面有別人(老三?)!!哭鬧不休的阿媽不停的責罵阿公,任憑阿公怎麼解釋來龍去脈都沒有用,一口咬定阿公不檢點、不知羞恥與不三不四。

鬧了一週,阿公受不了,躍身跳進了冰冷的溪水中。

眾人交換眼神,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子的事情,想過千百種阿公跳河的理由,但沒想到會是這麼棘手。很有默契的,大家將眼神聚焦在大哥身上,希望他可以打破沉默,指導下一步。即便大哥千百個不願意,但這事關父母的生命與聲譽,身為長子,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示意他會接手處理。

再聽到好友家的故事,已經是半年之後。大哥為了安撫阿公的情緒,先將阿媽接過來家中住,才發現阿媽不止是有幻覺,還有記憶力減退、脾氣爆燥等問題。就醫後才發現,原來是阿媽得了阿茲海默症,所有的一切,都是疾病症狀的表現。

呼!不知該說慶幸找到病因,還是難過阿媽生了病。總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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