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

30歲應該是怎樣的人生
剛應徵上一個夢寐以求的工作?
升上小主管?結婚生子?

30歲的他在念博士
博士論文已經近乎完成
眼看獨子的他
就可以讓獨自扶養他的母親休息
換他好好照顧母親

是因為熬夜的關係嗎?
最近一直咳嗽咳個不停
一定是沒睡好 特別容易累
體重也下降了五六公斤
不管了 快快把論文完成
就只差一點點而已了

咳嗽怎麼有血絲?!
走路也已經不太穩了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
確定了是肺癌Ⅳ期
一般會將癌症分期
以預測治療的結果
Ⅰ期：原發腫瘤小於及等於2公分 而無淋巴結及遠處轉移
Ⅱ期：腫瘤已大於三公分 及已有支氣管周圍及肺門淋巴結轉移
ⅢA期：腫瘤已侵犯胸壁、橫膈膜、縱膈肋膜或同側縱膈淋巴結轉移
ⅢB期：侵犯到重要的鄰近臟器、及合併有惡性肋膜積水或有較廣泛的縱膈腔淋巴結轉移
Ⅳ期：疾病已經發生轉移至遠處。如胃、腦部、骨頭及骨髓等
當然腫瘤小又沒有轉移
是可以手術切除
預後也相對最好
也許是太年輕的身體
細胞活動力特別好
連癌細胞也是跑得特別遠
已經有胃部的轉移
手術已無法進行

博士論文還沒有完成
甚至還沒有回饋辛苦的母親
卻又回到了像小時候一樣
需要媽媽細心的照顧 把屎把尿
只是這次的照顧不再有成長的喜悅
而是充滿離別失去的恐懼

從可以下床遛遛
變成大小便無法自理
最後意識喪失
在病床上結束30年的生命
也不過是短短1個月

他的母親種了一棵樹
將他的骨灰灑在樹下
他的生命會隨著小樹變成了大樹
以另一種形式延續
還用彩色的磁磚
拼湊了他最愛的卡通圖案陪他
希望他
永永遠遠不會再感到孤單 害怕

母親可以賦予他生命
卻無法和死神商量
生命的無常
最後卻還是一個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