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22日 星期五

憂愁的牡丹

其實真的不太喜歡上班
有天和一群上小夜的同事決定去唱KTV
要把一肚子怨氣給他唱出來
但同時考慮經濟的問題
我們決定要在早上八點飆去唱歌
一路唱到小夜班前再趕回醫院

習慣睡到中午的小夜班成員
自然是要來一首振奮人心的喚醒大家
小咪先點播"轉吧~七彩霓虹燈"
阿芬不干示弱獻唱了"肝功能衰竭"
就連老歌之后的小慈都唱了"墓仔埔也敢去"
幾輪過後歌王歌后開始帶來拿手歌曲
從星光當紅的"你把我灌醉"到"你是我的眼"
一個一個唱到臉紅脖子粗
看得出來平常是積了很久的怨氣

眼看著已經下午一點半
隨著逼近的上班時間
大家顯得越來越煩燥
點的歌愛唱不唱 卡歌卡得更加頻繁
原本熱絡的掌聲也變的七零八落
大家開始輪流抱怨起學姐 阿長 醫院 和薪水
拿著麥克風的那位和K歌之王裡頭的陳奕迅沒什麼兩樣
突然間不知誰點的這首歌

憂愁的牡丹

江蕙與洪榮宏合唱
作詞:陳桂珠 作曲:洪榮宏 男聲:洪榮宏

男:我在夢中有看見 白色牡丹含帶淚
  敢是花開不對時 醒來只剩花香味

女:花開親像一場夢 夢中只有咱兩人
  敢是命運來戲弄 好夢只有等後冬

男:牡丹美 花連枝 無人知伊心稀微
女:牡丹花 富貴味 花心暗藏斷腸詩

合:啊..憂愁的花叢 為情在操煩


我們當場決定還是回去上班好了

2008年2月17日 星期日

小提醒

阿公送來已經是植物人
去年才因為糖尿病足切掉的左腳
黑黑的 冰冰的一團肉球
家屬怕他會冷
小心的把僅存的右腳套上了毛襪
想在寒流的這幾天 讓阿公暖暖的
沒想到脫下襪子時
卻看到一整隻腫成兩倍大的黑紫色腳掌
腳底可以摸到軟軟的水感
腳趾頭已是木乃夷般的萎縮
黑色的 扁扁的 搖搖欲墜的
跟非洲獵原始部落獵完人頭後
再用藥水把戰利頭縮小
掛在牆上裝飾的那種
現在阿公的腳就像是一個腳ㄚ造型的黑紫汽球
而且是小孩不會喜歡的款式
原來是襪子鬆緊帶束住的小腿
被阻斷了所有血循
血液無法回流 也供應不了氧氣
糖尿病人的末梢血管病變再加上外力的加持
就形成了阿公現在這個模樣
只剩下一條路-截肢
變成沒有腳掌的阿公

天氣很冷
家裡有老人的又有糖尿病高血壓慢性病的
請多看看他們的腳趾
千萬別以為穿了襪子就沒事了.....

2008年2月15日 星期五

超複雜的離職

單位同事離職鬧得沸沸揚揚
從同事到她男朋友到她娘出面為止
才搞定了這件鳥事

話說在95 12月就向阿長提出了離職
當時只是不想再過日夜巔倒、賣肝的工作
想休息一下再去找新的工作
三言兩語的被阿長打發
"妳才剛來加護病房一年,至少待到兩年會比較完整"
不堅定又很喜歡這位主管的同事
立刻就被說服再待一年
轉眼九月份就到了
小道消息97年要評鑑
想說96年走不掉 97年要走一定是難如登天
再跑去向阿長要求是不是能在96年離職
阿長皺著眉頭說這兩個月人力不足
想麻煩再上到11月或是12月
仍然是基於對阿長的知遇之恩
答應再上2個月
這兩個月陸續走掉幾個學妹
阿長還安撫著說是因為她已經經過小組長的訓練
單位須要資深的學姐幫忙
到了12月接著又發生N2被撞飛手斷掉
還有一個N4副護理長突然找到新工作
跟另一個N4懷孕提早請產假
阿長好說歹說的又被說服領完年終再走
可是這時已經要離職考研究所的她
已經準備好一月上英文 三月要專心準備轉行的研究所
阿長一句要等到評鑑完-6月
還是想要好好與阿長相處的她
硬著頭皮一邊上課一邊上班
繁忙的工作已經讓身體十分吃不消
更別說還有時間讀書
擔心三月份的研究所課程也是會這樣形同把錢丟到大海
告訴阿長心中的疑慮後
阿長說最多只能通融到4月份
擺明了說就算3月到4月間的課沒辦法去上會浪費
她也沒辦法同意離職
這下惹火了她的家人
怎麼離個職從去年到現在
身體搞壞 課也沒能上 到底是在幹什麼?
面對右邊阿長的人情 左邊家人的壓力
每天都在和親愛的人吵架中渡過
男朋友受不了她的憂柔寡斷
過年前一天自己打電話給阿長
請阿長配合在上課前同意離職
阿長四兩撥千金"過年後再談"
硬把這件事情再往後壓
這樣冷淡的態度當場讓男朋友覺得
其實阿長並沒有想要處理這件事
只是想要敷衍他
她想向阿長解釋怎麼會是男朋友打電話給阿長
但打了兩三通 也傳了幾封簡訊 完全沒有回電
初二上班那天阿長值班
再度告訴阿長要上課的困難 和來自家人的壓力
阿長輕描淡寫的要男朋友年後來找她
過了年2/11她再度的向阿長提出3/1離職的要求
卻又以人力 Leader數 時間太趕等等原因拒絕
且要求她重印離職單
說是擬離職日要改 要重新印單
可是根據考勤人事規章
離職日需與實際離職日隔一個月以上
原本是1/30出的單 若是2/11重印
那就是3/11才能走
請她自己去考勤問清楚規定
男朋友在阿長的邀請下又打了電話過去
經過四個小時基本上已經偏離主題的討論下
(會不會給她幸福啊?男朋友要幫忙出生活費啊!很多醫生認得她啊!等等)
還是不肯3/1前放她走
隔天她又攔住阿長表明
2/20班表結束或是3/1滿一個月 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
會講這麼多也只是感謝阿長的提攜之恩
永不錄用什麼鬼的 也不重要
要去唸書準備考試才是最重要的
請阿長同意提前離職
但阿長甚至講到
"這麼難的考試為什麼一定要去考?
早這幾天又不一定考得上?"
.................. -__-|||
在不知道第幾度被打槍
她決定不要當面和阿長講話
在電話裡告知3/1是最後一天
阿長還是掙扎的說不能3/11嗎?
明確的表明3/1號
10分鐘後阿長第一次主動打電話告知
"督導不簽 請妳重新出單"
但考勤則回答出單日+1個月就是他們認可的離職日
短於這個時間都一樣是"永不錄用"
考勤部門則告知只要阿長簽名同意
擬離職日其實手改呈主管即可

就在這樣你來我往非常複雜情況下
她娘一通電話打給阿長
告訴阿長3/1她要她女兒回來讀書
阿長辯說是她女兒沒有丟單
不符合醫院程序
但這娘也不是好惹 一口咬定是阿長拖延
這顆深水炸彈投下後阿長簡直是瘋了
當場在護理長會議上批她是隻縮頭烏龜
自己都不來找她 只會叫男朋友和娘打電話
開完會怒不可遏的阿長立刻打電話痛罵她一頓
說是她要她出新單 舊的那張當附件 3/1滿一個月可以走
為什麼要叫媽媽打電話來說這些不公平的話
有趣的是她從來也沒有聽過阿長同意3/1離職

接著阿長就在晨會宣導

事情規劃需考量全體上班人力運用,班表只要公佈後,人員要求上課、懷孕、離職絕不調班,懷孕下一個月再調整800-22:00上班期間,離職需3-6個月前提出,一個月前電腦入單,若主管簽認後要更改離職日期,請自己上電腦取消原單再重新入離職單,不要要求護理長更改離職日,我不同意。生病請假請附醫生證明,未交視同個人因素則請假,否則請自己調班,同仁請遵守規定,倘若不配合,一切依院方考勤從嚴辦理


這整件事也不是要搞這麼僵
只是一再的被延誤人生規劃
已經讓身邊的人著急
對單位只是一個月的難上班
對自己可能是因為準備不夠要再浪費一年
當初她真的是很喜歡這位阿長
希望能夠好好的順順的走
盡量配合單位的作業
最後卻弄成其他阿長一句話
"那是妳不夠堅持"
突然間一切豁然開朗
請大家要記住

離職
千萬要絕對的堅持

2008年2月11日 星期一

安全帽

最近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昏倒
首先是學妹去大號時倒在馬桶前
我還有特別問她有沒有擦屁股
還好學妹當時只是在用力
還沒有大出來
不然被送到急診還要幫忙擦屁股
會造成急診同事的困擾

另外一個則是我的哥哥
話說他上次吃太飽去腳底按摩後吐出未消化的小籠包
這次又去吃了一萬元大餐倒在人家廁所
當然哥哥的官方說法是吃了感冒藥後又喝酒
但身為他妹妹則是認為是他沒有吃大餐的命
天生命相就應該在天橋下喝保力達比套蘋果西打
這可能會讓他身體健康些

這兩個人後來都是自己從馬桶的地板爬起來
學妹不肯透露後來有沒有繼續上完大號
哥哥則說趕緊拉起褲子拉鏈 怕春光外洩
目前他們都還活蹦亂跳的告訴我這個故事
只是我在考慮是不是去買兩頂安全帽
以策安全

2008年2月10日 星期日

老夫妻

每天通車的我
在下了大夜後要趕緊飆上交通車
趕著9點的課
大多時候的我是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在何處
拉著鐵竿站在車箱中間搖晃的我
被一對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的老夫妻所吸引
戴著毛帽的老爺爺看起來臉皺皺的
身旁坐的是臉一樣縐的老奶奶 拿著一把傘
早上的捷運充滿了上班族
這對老夫妻看來格外醒目

到站了 車門打開
這對老夫妻顫悠悠拿起東西
像是和我同一站下車
我刻意放慢了腳步想走在後頭
怕是車門關得太快 會夾到他們
老爺爺先是站起身來 左手拎著重重的五花袋
空了的右手則是隨著回頭的目光
伸向了老奶奶
牽著她的手 緩緩的 慢慢的 一起走出捷運車廂

我不曉得他們渡過多少酸甜苦辣的歲月
手牽著手的老伴帶給我的感動則是強烈而溫暖的
那一刻 我也忘了已經快遲到的英文課
我隨著他們慢慢 慢慢走著 體會著
告訴自己到了那一天
我一定也要成為這樣溫馨的牽手夫妻

2008年2月1日 星期五

不理解

阿公已經80好幾了
身體還是挺硬朗
只是奶奶在四、五年前中風倒下後
一肩扛起照顧重擔的阿公
顯得越來越憂鬱

二兒子從小就不太投爸爸的緣
小時候被打會回話後就頂嘴
氣得爸爸是七竅生煙
兒子長大了 爸爸老了
去年阿公不知道為了什麼
氣沖沖的跑到二兒子家門口
拿著菜刀就往自己脖子劃
幸好大兒子探出頭及時阻止
不然可就真的血濺三尺

阿公送來的時候我們都十分小心
戴好全套的口罩 手套 隔離衣
因為這次阿公在二兒子門前可不再是一場鬧劇而已
他喝的是一整罐300cc的農藥造成有機磷中毒
這樣的病人其實很少見
因為農藥實在太難喝了
大多數的人都是喝了一口就會吐出來
真的能乾整罐的阿公則是第一人
其實這樣的病人非常不好照顧
有機磷毒性會從皮膚滲出
接觸到的人也會有中毒的可能
更何況是我們這種貼身照顧的第一線
還有從身上揮發在空氣中的農藥味
一個班上下來我們都覺得有些頭暈不適
但還是要硬著頭皮照顧 只能多洗手
和禱告自己的腎臟夠強
可以把毒物排出

其實我們都知道
這樣喝整罐的病人是活不下來的
已經沒有意識的阿公躺在病床上
隔離在小小一間的病室內
瀰漫的是揮不去的農藥味
是什麼能讓阿公這樣堅決的喝下毒藥

而那位關鍵的二兒子
卻從來沒有探視過他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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