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30日 星期二

千萬不要吃油魚!!!!!!!!!!

在送阿公的骨灰到寧靜的墓園後
虛脫的眾家屬回到沒有阿公的阿公家
遵照阿公生前的交待
「要請五桌!」
於是剛走到家門口
熱騰騰的辦桌菜餚一道接著一道上
整夜沒睡又東奔西跑的我們
感念著阿公的貼心 暫時把哀傷收起
拿起筷子要填飽咕嚕咕嚕叫不停的肚子

邊和二表哥聊著他當經銷商的祕訣
邊進攻剛烤好香噴噴的魚
QQ的魚肉和刷上的醬料相彰益得
不知不覺吃掉了大半盤的魚肉
頓時覺得能吃飽的人真是幸福

拍拍肚子 換掉一身喪服
回到台北準備恢復正常的生活
奇怪?
小便時怎麼會有油?
馬桶上浮著橘橘的小圓點
在燈光照射下閃著詭異的反光
腦袋把所有腎臟疾病快速瀏覽一遍
想不出一個尿尿會有油的
忐忑不安的我思考著遺書的內容
究竟我珍貴的個人簽名照要交給誰珍藏呢?

噗!

真相大白 是我在放油屁
跟羅氏鮮這種減肥藥的副作用一樣
放油屁! 而且是魚腥味超重的那種

中間詳細的形、色、量就容我不一一描述

後來我在網路上打上"油屁"搜尋後
發現有許多人和我一樣有慘痛的經驗
甚至連維基百科,這麼自由的百科全書都有油魚的介紹

在經過抽思剝繭的查證下
我可以放心我的個人簽名照不需要交給別人了
下次再這樣就快點去便便就可以了
但是容我提醒大家
如果你和我一樣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放起油魚的油屁
那麼沾到油屁汁的衣物就直接丟了吧
因為我的裙子一共洗了4次完全沒有除味
不死心的上網查 發現原來要用熱水除蠟的方式
就再用熨斗燙了兩次 再下水洗一次
聞起來仍然像是賣魚的小販

就丟了吧!

2008年9月26日 星期五

義氣

又住院了
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
深遂的五官 和濃濃的口音
這位原住民朋友
已經住院像在逛超商了

每次都是一樣的原因
喝酒導致的胰臟發炎
住院幾天好了又出院
他的老婆越來越沉默
低著頭聽我們碎碎唸著為什麼不管好他?
為什麼又讓他喝酒?
他的老婆只能不斷的向我們倒歉
眼神中的無奈一閃而過

這天中午
他的太太去買午餐 不在他的身邊
發著藥的我走到他的身邊
索性不管形象的坐在他的床旁
看著他 不說一句話
他愣愣的笑了 那原本是神賜的燦爛笑容
在一次又一次的酒精荼毒中
漸漸失去了光彩
嘆了口氣 我看著他不知所措的神情
 “為什麼一定要喝酒呢?“我真的不懂
喝了酒 不能工作 沒有經濟來源 又反覆疼痛而住院
他的老婆不但要顧他 要賺錢 還要照顧三個年幼的孩子
為什麼一定要喝酒?
他看著我 深深吸了口氣
“不喝酒 沒有朋友啊“
那濃濃的原住民語調 有些失落

在他的部落 三五好友總是聚在一起喝酒跳舞
不景氣的時代 聚集的人更多
他說他不是不想工作
每次要上工前經過村莊門口
找不到工作的人們看著他 有些哀怨 有些羨慕
那些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一起吃穿 一起上學 一起胡鬧
大家都失業 就一起失業 要喝酒 就一起喝吧!
他說 “那些是好朋友 要同甘共苦“

我突然間了解了
像是吸毒的人很容易再上癮
因為他需要歸屬感 他需要有人陪
他很怕孤單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因為愚蠢的義氣摧殘自己
只能殘忍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家庭的毀滅
我能做什麼?
我可以改變一個病人 也許努力改變一個家庭
可我改變不了一個部落
改變不了 一個失業率高 處處充滿嘆息的社會








2008年9月23日 星期二

男人真是一種很賤的生物

男人真是一種很賤的生物

她今年26歲 愛上了有婦之夫
他總是甜言蜜語的哄她
什麼和老婆感情不好 要離婚了
或是家裡不溫暖 只有她能讓他休息
她傻傻的等著
一個人度過的情人節
突然被Call回家的生日
因為見不得光 約會只能在家裡
但她一如所有第三者
以為播種等待會開出幸福的花朵
她乖乖的 不吵 不鬧
微笑且體貼的的聽著他每一句的抱歉

他不喜歡帶套子 她吃避孕藥會吐
她覺得心裡某一塊已經隨著多次墮胎萎縮了
在某個早晨的嘔吐 她知道又要再去婦產科報到
孤孤單單的她 沒有人陪 手裡握著他塞的一萬元
是麻木了嗎? 怎麼一滴淚也掉不下來?
太頻繁的次數 這次她血流不止的被轉送到大醫院
醒來後已經緊急手術後-子宮摘除術
這代表她再也不能擁有自己的小孩
永遠沒有辦法有個完整的家庭

麻醉藥還沒有完全退去的她
急急尋找著他的身影
想要被他的手握著 感覺他的支持
想要在他心中仍是被疼愛的角色
而在一旁擔心守護的 是她的母親
媽媽告訴她
當她發生狀況後
婦產科用她的手機撥給屬名"老公"
但"老公"在聽完醫院的描述後 立刻掛了電話
再打都是關機 只好再撥給"媽媽"
她不信
她無力但堅持的坐起想要證明
但在一通又一通的轉接語音信箱後
她再也承受不住的痛哭失聲

就這樣
她談了一場錯誤的感情
輸掉的不止是三年的歲月
還有傳承血脈的可能

男人真是一種很賤的生物

堅持的阿媽

「阿媽!今天烏倒位不爽快無?」
「身體是無啦~啊ㄟ塞叫醫生來一下?」
阿媽語畢大伙愣了一下
現在站在她面前就是位醫師
後面跟了一大群住院醫師、實習醫師、見習生等等
而且還是我們的主任-一位優秀的女醫師

主任接著告訴阿媽:「哇就是醫生啊!」
「安呢喔.....」阿媽上下打量了眼前這位自稱醫師的人
在她的世界裡 穿白色制服的有兩種人
醫生是雄性 護士則是負責雌性部份
這有如天體運轉一樣的真理 
在她使用了八十年的腦袋裡
熊熊沒有辦法接受

「妳真正是醫生?」阿媽再確定一次
「係啦!阿媽是啥咪代誌啦!」
阿媽指指床前點滴瓶的滴室
「無啦!我係看點滴滴就緊ㄟ~看ㄟ塞調卡慢ㄟ!」
主任有點無言了 :「黑護士ㄟ用啦!等一下請護士來調」
阿媽頭往上揚了一點 咪著眼看她「妳沒效呢...啊妳真正是醫生?」
主任耐著性子再強調一次「是啦!我是醫生!妳烏都位沒爽快啦?」
「沒啦!只是想講黑點滴滴太快~叫醫生ㄟ塞調一下無?」
阿媽仍是看著主任 希望她後面一堆醫生可以來幫她調一下點滴

剛好路過晃進來的我 感覺氣氛不太對
前有主任的火在燒
後有住院醫師及實習醫師的竊笑
主任哀怨的看著我 指指點滴要我調慢一點
阿媽這下開心了 雀躍的對著我說
「哇!妳就厲害ㄟ!ㄟ塞做醫生啊啦!」

2008年9月17日 星期三

跨越

我們在這片汪洋大海裡游來游去
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忙忙碌碌的生活著
有天浮上海面看到燦爛的煙火
發現這世界還有用腳走路的人類
發現原來自己還有不一樣的可能

年長的智者諄諄教誨
告訴你海底有多美 要懂得滿足
「不要輕意的改變!
外面的世界不是表面的光彩奪目
還有許許多多煙火背後的黑暗
正躲在角落裡虎視眈眈!
在這個熟悉的世界裡 
過著平凡但穩定的生活!
這樣很好!這樣很好!
不要一直想往前衝!慢點!慢點!」
於是大部份的人聽話的一輩子躲在海裡
久了 習慣了 不再想起炫麗的火光
安安份份的在自己的世界來回游著

「好羨慕喔! 那個和我們不一樣的世界!」
如小美人魚躲在礁堡裡想像著自己跳舞的樣子
一左 一右 一前 一後 裙擺隨著風輕輕擺動
在海浪拍打的岩石上 大聲的唱出心中的渴望
小美人魚決定相信心深處的招喚
情願放棄美妙的嗓音換得雙腳的體驗

小美人魚最後究竟是幸福美滿?
或是變成黃昏海面上的一堆泡沫?
留給後人慢慢猜想

那勇敢跨出的步伐
會是那些躲在深深海裡的其他人魚
一輩子都無法超越的足跡

2008年9月16日 星期二

嘆息

「鈴~~~~~~~~~~~~~~」
一聲聲鈴響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電話那頭是泣不成聲的沙啞女聲
正懊惱著怎麼詐騙集團都知道我的號碼
才發現那是學生時代的室友-真子
她不是真的真子 也不喜歡爬電視
只是名字裡有"真"剛好趕流行而已

真子 專科畢業就立志要當個良家婦女
在同學們茫然不知該就業還是念二技時
她可是早就規劃好自己未來的人生
->工作兩年->結婚->離職帶小孩->相夫教子
她當時堅決的神情 讓我們覺得愛情真偉大
也考慮該不該為這碩果僅存的中國傳統婦女立個貞節牌坊?

如期的 她在兩年內嫁出去 也生了個可愛的寶寶
只是結婚的對象不是學生時代的他 
而是交往半年 為了給小孩名份的他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 但也算是接上了她的計劃
小孩的爹 是個小公司的小主管
每個月零零總總加一加不超過四萬大洋
房貸 車貸 水電 生活費 小孩奶粉錢
生活重擔壓的她不得不繼續護士的工作
又為了多賺一點錢 她總是輪夜班
輪著輪著 兩人共同話題只剩下兒子的事

她好累 
雖然她知道夫妻倆漸行漸遠
一邊是上班的壓力 單位額外的作業 6年150小時的課程
另一邊是家裡一筆一筆的開銷
是應該每個月用3萬多元養一家三口 好好維持一個家庭?
還是該用力賺一點錢 讓未來能手頭寬裕?
可是她下班只想要睡覺 想要放空
放假除了上不完的課還有寫不完的報告
現實巨石轟隆隆滾在後頭
她一直努力的向前衝 卻找不到轉彎的路口

左右為難的情況在空床很多的小夜得到了答案
拖著需要上發條的身體打開大門
就像連續劇一樣 卻發生在真實生活中
玄關前不屬於她的高跟鞋 
凌亂的衣服 慌張的臉孔
看著兩人手忙腳亂的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那一刻 真子覺得自己像是風化的岩石
一碰 就粉碎在空氣中

真子哭泣的聲音讓我跟著眼眶泛紅
她只是想要簡簡單單的完整一個家
為什麼這麼小的願望都是奢求?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只能和她一起哭著 連安慰的話都講不全

她當時閃著光芒的眼神
說著要給她的老公和寶寶一個完美的家
要變成溫暖的妻子 幸福的港灣
那耀眼堅定的神情
一直在我腦海反覆的播放 
不斷的  在我心裡 
變成一個又一個的嘆息

2008年9月13日 星期六

阿公 走了

中秋節
按慣例會有年度清倉的動作
是屬於我們忙碌的大節日

不同的是 我的外公 在這次月圓
也搭上了離開潮
"85歲算是很長壽了"
我總是這樣告訴淚眼汪汪的家屬們
這次 輪到我不斷的告訴自己
"阿公 很好命了"

是什麼疾病過逝的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最後一定會在死亡診斷書寫上"心肺衰竭"
當然 心臟不跳了 呼吸不動了 才會是最後的原因
幸運的是
他一生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
上個月的膽囊發炎 意外的診斷出肺癌末期
探望他的時後還可以和我的小阿姨點菜
要她去買特定的奶茶、魚湯、不加魯肉的魯肉飯
而且不是老闆做的不肯入口


不到一個月
傳來阿公離開的消息
回頭想一想
阿公算是個非常好命的
一輩子身旁的女人替他打點的好好
不離不棄的阿媽 盡了孝心的小阿姨
讓他這一生 都在女人們細心照顧下任性著
讓他恣意玩鬧 最後都有溫暖的港灣可以依靠

打開訃聞 列表的親屬多達四代65位
守靈夜幾十個人來來去去 為了保護阿公最後一程
我們聊天 玩耍 一如往常
像是阿公總是坐在他的董事長椅子上
微笑的 不說話的 刁根煙 看著我們吵鬧
只是這一次 他不再是坐著
而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盒子裡
 
火化的那一天 包了台遊覽車前往
穿者整齊白衣白褲的我們
不是孤單單的零散幾個人
而是聲勢皓大的佔滿家屬席

送阿公進火化場時大家哭喊著捨不得
情緒幾乎失控的認知到 
阿公真的是走了 離開我們了
那個還記得我哥小時候常欺負我的阿公
那個固執不聽話就是不聽話的任性阿公
離開了

這次的中秋節
缺了一個角 怎麼也劃不圓




2008年9月7日 星期日

人生的意義

叱吒風雲的上市公司董事長

白手起家到現在幾億身價

總是西裝畢挺的接受眾人的擁載

像是古代站在城上俯視子民的君王

他雙手放在背後 抬著下巴

看著這些朝拜他的子民 和龐大的王國


人總是會老的

七十幾年的零件一個一個故障

進廠維修的次數越來越多 時間越來越久


在特等病房裡

他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夕陽

常常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他伸出手想要拿桌上的杯子喝口水

佈滿皺紋顫抖的手 怎麼也舉不起那小小的杯子

清脆的玻璃破裂聲驚動了看護

急急忙忙的想要擦掉灑了他一身的水痕



溫熱的水滴落在看護的手背上

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

使勁的想要站起來離開屈辱他的輪椅

但無力的雙臂撐不起萎縮的雙腳

碰!又跌坐回去

他老淚縱橫的問我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


我蹲在他的身邊

握住他激動揮舞的雙手

拍拍他的手背 靜靜的看著他 不作聲

阿伯一直哭著 一直哭著

看著他搥打著腿 懊惱自己沒用

看著他吼著 哭喊著自己是廢人


終於  他累了 

我和看護扶著他到床上休息

蓋好棉被 看著他含著淚 沉沉的睡去


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當你擁有了一切物質的追求

站在權力的巔峰 可以呼風喚雨

生命的意義不再是不顧一切的向前衝

而是年輕健康的身體

但當你只擁有年輕健康的身體

生命的意義反而是站在權力與物質的巔峰

人真是一種有趣的生物

永遠感到不夠 永遠不會滿足

永遠在自己的慾望裡 無間循環




2008年9月2日 星期二

最近熱門文章

推薦文章